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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新体育如果你来到金华的游埠,对摄影人来说,应该有几大必须要去的地方:郎静山纪念馆、宝丽来古董相机展览馆、摄影之家主题客栈。如果您慢下脚步深入了解,也许会遇上一位低调儒雅的“讲解员”,他便是这三个地方的主人卜宗元。大概是三年前,我也有幸和一群摄影人来到游埠,并一同在他的讲解下,走近了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神奇的来自于世界各地的古董相机,走近了郎静山先生的集锦摄影,也体验了那个非常有特色的摄影之家客栈。其实匆匆一次的参观,还只是浮光掠影,但那些相机的模样却深深印在了脑子里。
Q1.孙志红:您接触摄影很早,第一部自己的相机是怎样拥有的?还能记住它的牌子吗?这部相机还在吗?买这部相机的契机和产生的效应是怎样的?改变了您的人生轨迹吗?
卜宗元:我的第一部相机,是虎丘牌的试制版,当时是65元,那时我们一个月的工资是19元,真的买不起,还是我和另外两个朋友一起“众筹”买下的,用的时候一个人一个礼拜,轮流使用,三个礼拜后才可以再用,再循环下去。这部相机现在还保留在我的相机博物馆里。
自从买了相机之后,有一次在一位朋友家看到暗房,感觉真是太奇妙了,就产生了自己拍照自己冲洗的想法。我们当初的启蒙老师,是一个很有思想的人,他自己是做食用菌的,他有一本杂志叫《浙江食用菌》,我的第一张作品就登在这本杂志的封面上,那时能够把照片登上杂志封面,别提有多么兴奋了,可以说也给了我极大的动力,也是我走向摄影之路的一个关键点,从此我就与摄影结下了不解之缘。然后我就一边拍摄,一边投稿,但我的工资从19元,长到23元、28元,可却远远不够我拍照的支出。
Q2.孙志红:八十年代的中国摄影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形?您当年获得过很多的摄影奖项,都是什么内容的?现在作品还在吗?
卜宗元:八十年代的我们正年轻,朝气蓬勃,一切都想的很美好,中国的摄影也是一样。那时我自己不管什么样的摄影比赛都会去试一试,不管我的照片拍的好不好,器材怎么样,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吧,果真也获得了许多摄影奖项,记得有一个尼康杯、一个新嘉年,还有一个第23届亚洲太平洋地区的一个主题名字叫做《粮食》的我也入选了一张照片。还有《火光就是命令》等等,反正许多摄影作品,也发表在大大小小的各类报纸上,包括《浙江日报》,在这儿我的第一张作品叫《我是一个兵》,这些都是鼓励我支持我在摄影上走下去的原动力。
许多作品我找不出来了,有一些书上面也刊登了我的作品。80年代一切都感觉新奇新鲜,充满活力,真令人怀念。
Q3.孙志红:您28岁成为徐肖冰先生的弟子,是怎样的一个背景呢?有什么故事吗?然后您创办了摄影工作室,那应该是在1990年的时候,摄影工作室这样的事物还不常见,是个人的还是归属于哪个部门的?都做了哪些事?宗旨是什么?
卜宗元:我的先生徐肖冰老师和师母侯波老师,那时候他们经常会来桐乡,徐肖冰老师是我们桐乡人,当时还是桐乡县(现为市)的人民政府多次邀请他们,还决定为他们做一个艺术馆,两位老人家都很开心,我也经常会和他们见面。有一天在我们县政府的会议室里,徐老两位老人上完课后说第二天要去秦山核电站拍摄,我们浙江海盐的秦山核电站是我们中国第一座自己设计自己施工自己建造的核电站,先生很感兴趣,我也有幸跟先生一块去,当时桐乡县人民政府派了一辆桑塔纳轿车给他。先生和师母加上陪同人员都去了,为了让他们坐宽敞一点,车上只坐了四个人,而我则在先生的允许之下,骑了一辆摩托车跟在他们轿车的后面。后来听师母说先生在路上时不时回头看我有没有跟上来,在拐弯处、在红绿灯处都督促司机等一等,等一等。而秦山核电站这么戒备森严的地方,我怎么进去呢?正在我担心轿车先进去了我怎么办的时候,远远就看到先生的车在门口等着我了,然后我跟保安说明情况,过了一道岗、两道岗、三道岗,先生每次都这样等着我,后面一道道岗的等我到了再进去。
后来我们到了最里面核反应堆的地方拍摄,我们拍摄就更加认真了,跟先生聊天时,我说我希望先生做我老师可不可以?没想到先生很开心地同意了,还说:桐乡是我的家乡 ,家乡的子女想要学摄影,我应当尽力去教。然后他拿出纸和笔给我写下了四个大字:“勤奋创新”,这张纸现在还在我的摄影之家客栈的墙上挂着。先生真是太谦逊了,他的落款是“宗元同志共勉”,那是1990年的冬月,我刚好28岁,便有幸成为了徐肖冰先生的弟子。
成为先生的弟子后,我们的摄影创作更加勤奋了,不能给先生丢面子啊。我们做了很多摄影方面的事情,也创办了摄影工作室(1990年)。其实摄影工作室与现在的工作坊还是有些区别的,因为当初的摄影还没有像现今那么的普及。乡镇机关需要我们去拍摄,包括许多的乡镇、乡办工厂、社办工厂等,很多的宣传都需要我们去帮他们拍摄亚新体育、拍摄完了给他们制作小册子,供他们方便推广宣传自己,所以我们一边在帮企业,一方面也为我们提供了更多摄影的机会和场所。当初这个工作室也没有归到什么部门,还是我们三个人经营三个人负责,我们的宗旨就是服务好周边的乡镇企业。因为我们对摄影的执着和痴迷,几乎是哪里需要我们,我们就到哪里去,不管有什么重大的事,重大事故也好,我们总有摄影人冲在最前面。
有一次我们桐乡的一个加油站因为一辆专卖硫酸的车冲了进去,引起了熊熊大火,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消防队还没到时我已经冲上去了,在最危险的时刻拍到了消防队员奋不顾身救火的场面,其中一张照片《火光就是命令》受到了桐乡市人民政府的嘉奖,这个事故的颁奖大会上,我也有幸得到了一个奖项,这件作品后来也获了奖。
Q4.孙志红:您在2000年代好像下海经商了,那时候您的生活是怎样的?收集古董相机是您偶尔产生的想法还是来自于一直对相机的喜爱?第一款藏品是在哪里得到的?一定有特别的故事吧!馆中最贵的相机是哪一部?
卜宗元:2000年时我们的工资已经涨到100多了,但是正好应了那句话:玩单反穷三代,我是不得已才去经商的。其中有个故事,我是1986年结婚的,结婚后带着我和太太全部的家当1000元去苏州度蜜月,可是当天去当天就回来了。我家里人很奇怪,我太太跟我妈妈说,钱被他花光了,1000元拿去,860元买了只镜头,没钱了,只能乖乖回来了。我的婚后生活,虽然不抽烟不喝酒,还要经常把煤球票、粮票等去卖掉,可钱还是永远不够用,都在摄影方面烧掉了。于是我决定下海经商,到濮院去做羊毛衫的原料,当然摄影这一块,一直没有放弃,魂牵梦萦吧,有时也会抽空拍照。而国产的相机我也陆续收了一部分,但手头还很紧,不是很全面系统的去收藏的。
十四年前的时候,我下海经商赚到了第一桶金,加上儿子要到海外读书,我也想去海外看看,于是决定全家移民澳大利亚墨尔本。到了墨尔本以后,手上还有点钱,再续前缘吧,看到了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古董相机,我就萌发了一个想法,是不是把海外那么多从摄影术发明后各个年代的相机,以及跟相机有关的东西,我都把它收回去,再带回国内,做一个我们自己的博物馆——是的,此时我就想要做一个自己的博物馆,把那么多好的东西展现给我们的国人。作为一个摄影人,我发现有百分之五六十的东西我都没见过,那种感觉线年到现在摄影史的进程,我要展现给国人面前,于是我开始了收集各种古董相机。
第一部古董相机,是在一个叫民品的拍卖会上看到的一个佳能的旁轴。这一款当时在我们国内大概卖一两千人民币,而我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只用了17澳币。这给了我一个启发,我感觉这是一个契机,因为澳大利亚也是一个移民的国家,有来自全世界的移民。当初的照相机还是一个贵重的物品,大家都不舍得轻易放弃,相机会跟随他们的主人移民到他们的新家,可是到了2000年以后,胶片机不时髦了,于是有一部分人就把它们卖掉了。经过这件事让我考虑了好几天,思考这个事情怎么做下去。
其实我从19岁就开始一直不停地做一件事情,就是摄影,我的所有生意也是为了摄影,有人说我是业余摄影,其实不是的,我是业余经商,摄影是主业。所以说我这40年来做了很多很多与摄影有关的事情。有人只收集古董相机,而我收集所有与摄影有关的东西,就是为了我要有一个摄影博物馆的梦想。比如2000年悉尼奥运会柯达公司赞助的勋章,伊斯曼柯达公司发行的那些纪念物品,一本摄影的书,一个声音的画册等等,我都会收入囊中。
到今天为止,大概我收藏了3600多部古董相机,有一部分是有同款,可能同一个型号就有十几、二十几部。真正的单一型号应该在两千多部。这些相机的资金保证都是我办工厂的积累,我当初桐乡的工厂卖了880万人民币,我在澳大利亚立即就拿了一车的相机,将近300台,我花了118万澳币买了这一车的相机。其中有一台我们的镇馆之宝,就展示在我们宝丽来古董相机博物馆,这款相机如今全世界只有两台,另一台在美国洛杉矶。它是大画幅的玻璃干版,因为看到它保存完好,所以我就不惜一切代价的把它拿了回来。
Q5.孙志红:到今天有2000余部的数量收藏,都是在哪里收的呢?有没有特别的故事与我们分享一下?在展览馆,我曾经看到有几件非常巨大的相机藏品,运输和保存都是十分有挑战性的技术,您怎样做到的?
卜宗元:最大的这台相机它有2.18米长,宽90厘米,高1.2米,这么大体量的相机我拿到后就犯愁了,怎么才能运回到国内呢?后来我与我儿子经过多方面的研究后,想到了拆卸的办法,因为它是木质的,有螺丝,拆起来也方便,拆完后我和我太太两个人分八次从墨尔本背回来,一件一件地背,回到馆内再重新组装,其实我们馆里的很多展品,像安塞尔·亚当斯先生曾经用过的coco镜头,也是拆了重新装的。在墨尔本海关人家不解地问:这个木头带回去干嘛?外国人感觉不可思议,你一个中国人背两根长木头回去?幸运的是国际航班只要你不超重,大一点没关系,走超大行李通道即可。我们也是利用这一点便利,把那么多的宝贝一件件从澳大利亚背回来。要说来源的话,应该是全世界,比如有奥地利的、有日本的、有德国的、也有美国的,我真是跑遍了全世界,每到一个地方后,第一件事就是逛古董店,以至于后来到什么地方主要就是看古董相机了。
我和太太两人在墨尔本收集相机有几个途径,第一个是跳蚤市场,这曾经是最好的拿东西的地方,但后来华人去海外的也比较多,现在基本不可能了。第二个是教堂教会的拍卖,老先生老太太们都很虔诚的把家里好的东西捐给教会,而教会要把东西变现才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所以这里会有好东西。第三个是民间的藏家,有的老先生年轻时喜欢收藏,但故去以后他的子女们不喜欢,就要整体的打包处理掉,当然这个是要有缘分的,是你的你就碰得到,不是你的永远碰不到。我相机博物馆里有一台像枪一样的相机,就是因缘而得的,它是1942年日本加贺号航母上的摄影枪。
这么多的东西来自各个地方,有的是偶然性,有的是人家得知我在收藏找上门来,有的是我得知人家有东西找到他,总之各种渠道,方方面面,在这十几年中我倾囊而出。我儿子曾经说我一天看不到快递看不到相机就好像六神无主,我在墨尔本时每天都有快递,每天都收到相机。而通过其它渠道买来的相机我就盼望早点到,早点看到,每部相机到了,我都要把它们擦的干干净净,放在床头柜上,陪着它们入眠,对相机的痴迷真的是到了极致。收藏是快乐的,但有时候也因为资金有限,看到以后不能马上拿到,我就千方百计地想办法。比如我的红旗20这部相机,是在奥地利维也纳一家古董店看到的,但当时拿不出这么多资金来,后来就动员我儿子卖掉了一辆奔驰AMG,我跟儿子说车卖了以后可以再买,但红旗不能再碰到,当时这辆车卖了12万澳币,我这台相机花了95000澳币,现在想想还是相当值得的。所以,我的收藏跟家里人的理解和支持是分不开的。
Q6.孙志红:您的家乡是在桐乡,后来又定居澳洲,但您选择了游埠,原因是什么呢?对郎静山先生的作品,您是怎样的自我认知?纪念馆中他的作品也是原作吗?也是您的藏品吗?
卜宗元:我的家乡桐乡是徐肖冰先生的故里,也是中宣部颁发的第一个摄影之乡,桐乡自古有很多文人墨士,有深厚的文化底蕴,我14岁开始跟吴蓬先生画画,中国画啊,花鸟啊,还临摹过芥子园画谱,我和家乡的精神血脉相通,虽然后来定居了澳大利亚墨尔本,但永远都是中国心。这种情结根深蒂固,在墨尔本十几年打拼生涯中,我也一直有要做一家博物馆的梦想。围绕这个项目,我们也曾经考察、取经,在马来西亚槟城,也有一个华人办的相机博物馆。后来南浔、乌镇也都有意想要我这个项目落户。为什么最后选择了游埠?冥冥之中应该是有定数的,是郎静山先生叫我过来帮他开的这个馆呢。
此话说来话长,兰溪市摄影家协会主席是我的一位很好的朋友,其实在2015年,游埠镇人民政府在当时党委书记周通的指挥下,已经筹划、筹建、建造了郎静山纪念馆,但后来由于没有专业的人管理等种种原因,18年的时候就打算撤掉做农家乐了,这时张建斌主席得知这个情况,包括镇有关领导都专门来桐乡向我求救,我就动了心思,接着兰溪市人民政府也向我递过来橄榄枝,我欣然地答应了,此时不做,更待何时!因为游埠有郎静山先生,我们现在有先生这个纪念馆,我们又拿到了浙江省文联浙江摄影家协会颁发的摄影小镇的牌子,可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俱全了。
从2019年7月开始,我从墨尔本回来,家也没回,直接到了游埠,修房子,理资料,把纪念馆一点点做起来。我们也联系了许多方面,包括郎先生的小女儿郎毓文,包括先生以前的中国摄影学会,还有淮安的郎先生的故居等等很多都向我们伸出了援助之手,他们把有价值的资料提供给我们,包括台湾的中国摄影学会的两位理事长从台北背来两个皮箱的资料,一直背到萧山机场。
对于先生的作品,我是这样理解的,当初的摄影人从拍摄、到冲印,包括修图,我们也都认认真真地做过,比如修图,我们是用毛笔修,包括先生的集锦摄影的这个逐步曝光,暗房遮挡都做过,但与先生比起来,都是一些小儿科而已。先生的第一幅作品是在1930年做的,我们做的时候已经八九十年代了,而郎先生的作品能在几十年前把一幅作品做成满满的画意,那是何等的了不起啊!
我们现在所展出的先生的作品,包括后面的云展厅,都是毕恭毕敬的,我们用了伊尔福银盐技术来做的,而不是普通的相纸,这个伊尔福银盐技术号称保持一百年,我们用了最高级的最好的材料,就是为了表达我们的敬仰之心。
先生的纪念馆中有一部分是他的原作,也有一部分手稿是他的原稿。很多东西是大家的东西,也不属于我个人,是博物馆的。包括这一次我们马上要开馆了,有一个捐赠区,包括很多的老师、学者、领导们因对先生的敬仰,而捐给郎静山纪念馆的,我们要把这些东西全部展示出来,其实这些东西也是郎静山纪念馆的藏品。
Q7.孙志红:您的古董相机藏品中,有我们所熟知的柯达、徕卡、哈苏、宝丽来外,大部分是我们几乎闻所未闻的相机,您的展厅是以什么特点分类的呢?当我看到了一些间谍相机时,大大满足了好奇心,还有几款前苏联相机也设计的特别有意思,有些相机粗看还以为是机关枪呢。
卜宗元:是的,我很多相机品牌都连我也是从来没听说过,很多相机 是到了海外我才拿到,什么阿尔帕啊,沃尔塔啊。但我们认为做一个展览不能像仓库那样堆着,我们肯定要展成动线,既要有呈现的方式,又要有呈现的分类,让大家一目了然。我们分了五个馆(五个主题)。第一个是“战争风云”,言下之意就是所有相机都与战争有关,里面布的场景也充满战争氛围。第二个馆叫“百年柯达”,伊斯曼柯达公司做了一百多年,其辉煌没有其它公司跟它可比了,这个馆展出了1885年开始的各时代的相机。第三个馆叫“经典再现”,是欧洲工业革命以后的产物,包括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相当经典的相机,都是我们每个摄影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包括禄来35,禄来flex2.8,包括莱卡M3,还有德国四大相机巨头的产品,阿克发相机、伊尔福胶卷啊,那么多东西。包括我们的镇馆之宝——英国罗斯公司生产的“汉顿斯”大型双皮腔相机。
后来又增加了两个馆,第四个馆是中国相机博物馆,展现了包括红旗20,海鸥40周年纪念版,还有海鸥工厂为我们中国出口创汇的很多品牌,包括跟美国做的,跟德国做的,跟日本做的。我的第一部相机虎丘,我们也做了一个展。第五个是世界相机展览馆,里面收藏了很多纪念版的相机,包括人类第一个登上太空的前苏联宇航员加加林携带的登月相机“皇家礼炮”,2012年欧洲杯足球锦标赛冠军队西班牙队的一款纪念版相机,1968年阿波罗登月的哈苏公司做的纪念版,玛米亚公司50周年纪念版、罗莱flex60周年纪念版等等,真是琳琅满目。
“战争风云”馆特别引人注目,也是观众最多最好奇,这个小相机怎么做出来的啊?像机关枪一样的相机是干嘛用的?当初美国K20轰炸机上的那个相机,他们有很多的故事,跟我们中国都有故事,观众最想听的最想看的都是像这样动人的故事。
我们的相机吸引了广大的观众,疫情时只要不封城,总归是陆陆续续有很多的客人过来,现在周六、周日基本上将近一万多人,平时也有五六千人参观我们的两个馆,可以说现在我们的两个馆在游埠甚至在浙江省也是名声大震。
Q8.孙志红:您了解的国内相机收藏是怎样的一个情况?还有没有比您的古董相机更多的展览馆呢?您的每一件藏品的价格都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如果有人要从您那购买,您会出售吗?国外的古董相机收藏市场是怎样的?
卜宗元:国内相机收藏市场,我不是很了解。我这个人只是管好自己的三分地,向人
家多学习。有些展览馆比我的小,但每个展览馆都有每个馆的乾坤,每一个藏品都是一个宝贝。
有一次,有人要向我买一部相机,这又和兰溪的另外一个名人有关,他就是曹聚仁(1900—1972),民国著名记者、作家。浙江浦江墩头镇蒋畈村(今属兰溪梅江镇蒋畈村)人。曾主编《涛声》、《芒种》等杂志。抗日战争爆发后,任战地记者,曾报道淞沪战役、台儿庄之捷。1950年赴香港,任新加坡《南洋商报》驻港特派记者。50年代后期,主办《循环日报》、《正午报》等报纸。后多次回内地,促进祖国统一事业,70年代初他还来过我们浙江奉化溪口,拍摄了蒋母的墓地,回台湾后把照片送给了蒋家。电影《八佰》取材于1937年淞沪会战末期,八百壮士留守四行仓库,顽强抗战四天四夜,坚守上海最后防线的故事。故事里面的战地记者,就是以曹聚仁为原型,为了纪念曹聚仁我们梅江镇建立了一个曹聚仁纪念馆,当时有关人员提出向我买一部曹聚仁先生曾经用过的同款相机,但我没有卖,我是直接捐了一部相机给他们,因为我敬仰曹聚仁先生。
国外的相机收藏,古董相机是一个小众的藏品。现在国外的市场线%上涨的幅度。当初十几年前去跳蚤市场,人家桌子上七八个相机,老远就看见黄灿灿的皮套就知道是德国货,有时挑一台两台好点的,另外的都不要,现在呢,你可能跑了四个礼拜天也看不到你中意的相机了。所以国外古董相机收藏也是相当火爆的。
Q9.孙志红:您现在还在拍照吗?还有创作吗?手中用的都是哪些相机呢?对数码产品怎样的态度?您会收藏数码相机吗?
卜宗元:我现在基本上不拍照,有时候会记录一些东西,拿手机拍也方便简单的。我手上还没有数码相机,我一直在用胶片机。数码做工具记录一下是好的。我们也接待了很多摄影人,我感觉有些摄影人是偏离了,他是为了获奖而拍照,而不是为了艺术而拍,所以我是不大赞同的。
我们在相机博物馆的二楼做了一个VR,放着电影中的照相机。曾经有一位老者他说了一句很经典的话,他说数码产品是电子的尘埃,100年以后,人们挖地三尺,再也找不到胶片的影子。所以说,我们还是对胶片情有独钟。
Q10.孙志红:我那年在游埠并没有住在您的摄影之家客栈,参观了一下感觉很特别,也请为我们介绍一下这个摄影之家的经营理念和特点亚新体育。
卜宗元:一个好汉三个帮,一家店如果没有其它辅助,一家店死掉后另外的也会死掉,所以我们当初的理念就是:主体我们做文化产业,但为了生存我们要有附加的东西。摄影之家客栈在这个理念上就产生了,我们的郎静山纪念馆、宝丽来古董相机博物馆、民国照相馆,前面两个是公益的,不收门票,不盈利,后面两个是要盈利的,要支撑前面两个的生存,要更好地养活前面两个馆。
打摄影之家的品牌,必要从摄影人的家入手,我坚信每年都有很多的摄影人来参观郎静山纪念馆、古董相机博物馆,来拍摄游埠早茶。摄影之家就是考虑到摄影人的需求而为摄影人量身打造的,我们有大型、中型会议室,还有观片、评片的区域,包括小小的用于制作的暗房。另外,我们所有的房间都是摄影元素。
从门口的门铃开始,到公安的摄影头、包括垃圾桶,每个房间全部与摄影有关,比如垃圾桶就是用柯达胶卷定制的,每间房间都是用相机来命名的,你在摄影之家客栈住如果不认识相机,就找不到自己的房间,因为我们的房间上面以前是没有房号的,只有一个相机平台,莱卡就是莱卡相机,莱卡这个大家可能都知道,但是像阿克山泰,安格斯,这种他们从来都没听说过,怎么能找到房间呢?所以我把这些融入到客栈以后,很多摄影人超级喜欢。他们有人过来订房间说,今晚给我订一个佳能的房间吧,我说好,房间里面贴着佳能公司1962年的海报,摄影的元素满满当当,摄影人相当喜欢,好评连连亚新体育,摄影团队也一个一个接踵而至。
Q11.孙志红:做为收藏家,您认为收藏的意义是什么?藏品的鉴赏、增值空间、受众度、传播度是否都是要考虑的内容?游埠这里的气候是否给藏品带来良好的温度湿度等外在的条件?预计过若干年以后或者上百年之后这些藏品的去向吗?
卜宗元:作为藏家,我们并不卖藏品,增值空间肯定很不错了。我们更考虑的是受众度和传播度,游埠是摄影小镇,以摄影为载体,以藏品为内核,为兰溪乃至浙江省的文化做贡献是正道。传播的力量越大,来参观的人就越多,在兰溪,在游埠,我们这个宝丽来文化发展有限公司所受的关注度还是非常高的。于我而言也有幸成了新兰溪人,我是2019年来到兰溪的,当地政府对我关爱有加,这三年参加了两届兰溪发展大会,也就是乡贤大会,我感到非常荣幸和自豪。
地理条件对于藏品的影响应该都是差不多的,我们尽量多拿出来通风,自己勤快一些,展柜里的藏品保持最佳状态。现在馆里的这些藏品有1000台左右,在国内我的仓库里还有300台,都是恒温恒湿的。说起来这1000多台相机拿到中国来,也都是因为我们全家人的情怀。当初为了把一部红旗牌的相机带回中国,我的儿媳妇从墨尔本的家中出来到中国再回到墨尔本,历时三个月。因为正好是疫情期间,她到中国要隔离28天,回墨尔本又要隔离28天,她老家是北京的回去后还要隔离,在游埠只待了几天,大部分都在酒店了。时间用了三个月,花了9万多人民币的机票,只为这一部红旗相机。
这么多相机拿过来,我们也专门为此开了家庭会议,毕竟都是财富,如果现在变现的线个亿。而且我的儿子他们也不会回来啊。但我儿子儿媳很大度,儿子说的一句话,让我很感动,他说老爸,我们都是一个保管者啊,您健在,您就把这些相机好好保管,您百年后,就由我们来保管,谁也不能把它们带走,我们都是保管者,这一份产业,这一份藏品是留在世上的,也不是谁的,也不是我们的。其实若干年以后的事,我们已经有答案了。
Q12.孙志红:还继续到国外去收集藏品吗?疫情三年终于过去,有什么样新的计划?展览馆的规模是否还要扩大?
卜宗元:疫情三年,我们也磨了三年苦了三年。疫情过去以后,我可能还要去海外收一部分东西。但现在不像十年前了,一是价格也不对了,二是东西越来越少了,古董相机是不可能再生的,但藏品我们会越来越多,我也在考虑,我们是不是把团队再扩大一些,希望下面有更多的年轻人来帮我。
兰溪市正在邀请我一起打造一个博物馆酒店,在我们浙江省旅游度假区(兰溪)兰湖的旁边。这是一个以摄影为元素的酒店,里面有很多摄影方面的内容,包括我们藏品的存放、藏品的拍卖等等,把文化的东西做起来。至于博物馆方面也打算继续做大,有可能的线台相机全部拿到中国,目标是做成全中国最大的古董相机博物馆。
19岁接触摄影,23岁便崭露头角,1985年先后在香港和亚太摄影大赛中获奖,28岁师从摄影大师徐肖冰先生并创办摄影工作室。
2000年起专注古董相机收藏,2009年移民澳大利亚。迄今为止,已收藏古董相机2400余部。2019年来在金华游埠古镇提升并打造了郎静山纪念馆、宝丽来古董相机展览馆、摄影之家主题客栈,在郎静山的家乡致力于推广摄影术的传承和摄影文化的交流与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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